論文導讀: 朱謙之先生說:“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平民文學,即一個時代的音樂文學。無論是騷賦還是詩詞曲的前代音樂文學,都顯見“一代之所勝”的音樂文學兼收并蓄社會生活各層次、各方面之態(tài)勢。
關鍵詞::流行音樂,文學,“譜曲可唱”,社會生活
朱謙之先生說:“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平民文學,即一個時代的音樂文學。”[1]所謂平民的音樂文學,當是普通人民大眾以視聽即能輕而易舉接受的文學。既稱音樂文學,必當以合音樂傳唱流行為標征?v覽國史,音樂文學不鮮見:詩、騷、樂府、詞、曲、山歌等便當仁不讓是各領一代風騷的音樂文學。[2]那么,時至而今的代勝音樂文學又當為何物?其實有目共睹,無論是從流傳形式、傳唱方式,還是流傳廣度、影響深度,而或是歌詞內(nèi)涵,肌理蘊藉等各方面講,流行音樂都當之無愧為今天的音樂文學。
然而時下,隨著社會的縱深發(fā)展,流行音樂在整個文化產(chǎn)品越來越市場化、商品化的大背景中,“迎合著某些膚淺的需求而忘掉對人們的深層關懷;只注重審美形式的鋪就而忘掉審美內(nèi)容的講究;在商業(yè)原則與市場原則的左右下,忘掉了藝術的原則與尊嚴”[3]。從而,爆發(fā)出的種種弊端已不能不深省。較之前代音樂文學而言,現(xiàn)代流行音樂所缺失的,恰是我們現(xiàn)今詞人曲人應拾遺補闕的!略陳管見,供方家參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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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騷賦還是詩詞曲的前代音樂文學,都顯見“一代之所勝”的音樂文學兼收并蓄社會生活各層次、各方面之態(tài)勢?萍颊撐摹6魳肺膶W發(fā)展至而今,似乎對愛情一系情有獨鐘,諸如《那一夜》、《老鼠愛大米》、《香水有毒》等等擢發(fā)難數(shù)的所謂網(wǎng)絡主打歌曲,無不如此,連以正統(tǒng)自居的央視國際流行音樂排行榜也概莫能外。而歌唱其他社會生活的卻屈指可數(shù)。流行音樂說起來,確是百花齊放,全面繁榮,也有一些反映政治生活的。然而這些在流行音樂中所占的比重及其流傳與影響的廣度和深度與愛情主題的曲目相較,簡直無足輕重。
我們不能不清醒地看到,流行音樂文學大有不如人意之處!
首先,落墨多言情。為什么愛情主題的歌曲會一枝獨秀、獨領風騷呢?徐文在《為誰歡喜為誰憂》中說:“現(xiàn)代社會(尤其是都市)的人們,物質(zhì)富足,精神空虛;身體舒適,精神高壓”[4],而作為弗洛伊德所謂人類發(fā)展永恒主題的愛情,卻能彌補這諸般的“空虛”,緩解這諸般的“高壓”。因而徐文說:流行愛情歌曲恰是“在強烈瘋狂的肉體刺激和甜膩頹靡的精神麻痹”上取勝,這是頗有見地的。于是,操縱流行音樂發(fā)展方向的看得見的手---詞人的手,與看不見的瞄準流行音樂市場利益的商人的手,緊握起來。他們共同作用,投消費者所需,批量生產(chǎn)發(fā)行。當然,如果單是言情,倒也無傷大雅。關鍵是所言之情已由通俗而媚俗,轉而至庸俗、粗俗乃至頹靡鄙陋。而現(xiàn)今的年輕人對明星的盲目崇拜,恰給娛樂業(yè)帶來了高額利潤,而為此眼紅的其他資本也鋪天蓋地而來,不辨牛馬、不論雌雄,黑云壓城城欲摧,弄得滿樓風雨!終于,“在商業(yè)氣息越來越濃郁的唱片市場上,垃圾和無病呻吟就像一對雙胞胎”[5]。
再者,音樂文學在商業(yè)的銅臭氣息里撲朔迷離,不知所蹤。發(fā)展至今,早使本身的“譜曲可歌,離譜可賞”性大打折扣。說“它們是垃圾”,絕非信口開河。吳廣川先生在《中國歌詞走向之我見》申斥道:“(流行音樂中)有相當一部分歌詞令我費解,令我憂愁。這些歌詞或是語法不通,句子生僻;或是詞義朦朧,晦澀難懂;或是內(nèi)容低俗,充滿矯情;使我簡直難以找到半點藝術美感。科技論文。”[6]一語中的。冼星海先生說過:“音樂是陶冶性情的熔爐”,流行歌曲文本一旦風靡起來,對人的性格塑造、對社會民風世俗地形成發(fā)展又將會產(chǎn)生怎樣的影響?結果不難揣見。因而,我們不得不慎之又慎,這就要求我們更應該為我們肩頭的社會責任和道義有所擔當!
眾所周知,流行音樂的受眾以青年為主?萍颊撐。青年正處在心理學家所謂青春期到青年期這一段“心理斷乳期”,而此時卻正是他們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形成之關鍵時期,因此我們的社會要求輿論要科學引導和積極向上。美國傳播學者格伯納曾提出過一個著名的“培養(yǎng)理論”說:“現(xiàn)代社會的擬態(tài)環(huán)境提示的象征性現(xiàn)實,對人們認識和理解社會發(fā)揮著巨大的影響,由于大眾文化的某些傾向性,必然導致人們心目中描繪的主觀現(xiàn)實與實際存在的客觀現(xiàn)實之間出現(xiàn)很大的偏差,同時,這種偏差地影響又不是短期的,而是一個長期的、潛移默化的、培養(yǎng)的過程,它在不知不覺之中制約著人們的現(xiàn)實觀,影響著人們的行為趨向”[7]。而流行音樂中的“垃圾”里充斥太多格調(diào)低下、情趣庸俗至消極頹廢的內(nèi)容。這些東西提供了一個“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的話語環(huán)境,而恰是這個“擬態(tài)環(huán)境”正使年輕一代日益“培養(yǎng)”出幽怨纏綿、多愁善感而或放蕩不羈、荒嬉不憂,從而至思想消沉,功業(yè)荒廢者比比皆是。
而這種前仆后繼,周而復始的劇幕,商業(yè)性的流行音樂正在上演著的。這樣的循環(huán)如若任其自然,音樂文學不光毫無代勝可言,可能喪失“譜曲可歌,離譜可賞”之特征,而且極可能淪為“靡靡鄭音”。這樣的擬態(tài)話語環(huán)境能讓年輕一代“培養(yǎng)”出怎樣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不敢妄自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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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覽歷代音樂文學,惟其對社會生活廣泛而生動細膩的反映,才具有了動情的感染力、強勁的生命力,為時人、后人廣為傳唱,才以其強勁的生命力經(jīng)受住千年蹉跎地淘淥,百代流傳,經(jīng)久不衰!
喬羽先生主張寫詞:要寓深刻于淺顯,寓隱約于明朗,寓曲折于直白,寓文于野,寓雅于俗。真堪金石之論!我們的詞曲作者要有走向群眾響亮于萬口的自覺,不能僅僅停留在高歌于莊重之場所的一席之地。中國新詩,其實是最能廣泛反映社會生活---因為誰都能就自己生活的所思所感抒發(fā)上兩句。新詩剛剛出現(xiàn)時,不乏意境深遠節(jié)奏鮮明能和樂而唱的精品,而今出現(xiàn)更多的卻是斷章取義晦澀難懂大玩文字游戲的詩歌。新詩歌成了部分所謂文人圈子里自賞的圈內(nèi)文化。金偉文先生就新詩的“失去讀者”痛心疾首地為文《新詩的出路---能誦能唱的新歌詞體》,明確提出新詩應向流行音樂歌詞方向邁進,走出一條“詩樂雙馨”的道路。[8]音樂為詩歌插上飛翔的翅膀,詩歌為音樂注入鮮活的靈魂,使詩與樂共同發(fā)展,新詩自然能贏得讀者,而流行音樂之詞色也必然為之煥然一新。
相信,取優(yōu)秀的新詩作品之長與自覺求發(fā)展的詞曲作者之力,流行音樂定能走出藩籬,抒寫華章,暢響于萬口,端履步正宗,走上良好的發(fā)展道路。
參考文獻:
[1]:朱謙之:《中國音樂文學史》[M].北京大學出版社,1989.
[2]:李建林、崔小娜:《雅俗共賞---當代音樂的走勢》 [j]
《藝術教育》2006年第9期
[3]:馬樹春:《中國流行歌曲文學研究論》[j]《學術論壇》2004年第2期
[4]:徐文:《為誰歡喜為誰憂》[j]《美與時代》2005.2下
[5]:陳鵬:《中國流行音樂20年》.《嘹望新聞周刊》2006年9月25日
[6]:吳廣川:《中國歌詞走向之我見》.
[7]:格伯納(美.傳播學家):大眾傳播的潛移默化效果-----“培養(yǎng)”理論
轉引自《傳播學教程》.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9年版第225頁
[8]:金偉文:《新詩的出路---能誦能唱的新歌詞體》[j]新疆職工大學學報
1997年9月第五卷第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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